甜心一包養網北史卷三十一 傳記第十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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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高允從祖弟祐 祐曾孫德正 祐從子乾 昂 季式

  高允字伯恭,勃海蓨人,漢太傅裒之後也。曾祖慶,慕容垂司空。祖父泰,吏部尚書。父韜,少以英朗著名,同郡封懿雅相推敬。亦仕慕容垂,為太尉從事中郎。道武平中山,認為丞相從軍,早卒。

  允少孤夙成,有奇度,清河崔宏見而異之,歎曰:「高子黃中內潤,文明外照,必為一代偉器,但吾恐不見耳。」年十餘歲,祖父泰喪,還本郡。允推財與二弟而為沙門,名法淨,未久而罷。性好文學,擔笈負書,千里失業。博通經史、地理、法術,尤好年齡公羊。曾作塞上公詩,有混欣戚、遺得喪之致。

  神{鹿加}三年,太武舅陽平王杜超行征南年夜將軍,鎮鄴,以允為從事中郎,年四十餘矣。超以方春而諸州囚未定,表允與中郎呂熙等分詣諸州,共評獄事。熙等皆以貪穢獲咎,唯允以清平獲賞。府解,還家傳授,受業者千餘人。

  四年,與盧玄等俱被徵,拜中書博士,遷侍郎。與太原張偉並以本官領衛年夜將軍樂安王範從事中郎。範,太武寵弟,西鎮長安,允甚有匡益,秦人稱之。尋被徵還。樂平王丕西討上邽,復以本官參丕軍事。以謀平涼州之勳,賜爵汶陽子。

  後奉詔領著作郎,與司徒崔浩述成國記。時浩集諸方士,考校漢元以來,日月薄蝕,五星行度,并譏前史之掉,別為魏歷以示允。允曰:「善言遠者,必先驗於近。且漢元年冬十月,五星聚於東井,此乃歷術之淺事。〔一〕今譏漢史而不覺此謬,恐後之譏今,猶今之譏古。」浩曰;「所謬云何?」允曰:「案星傳,金、水二星,常附日而行,冬十月,日旦在尾、箕,〔二〕昏沒包養網站於申南,而東井方出於寅北,二星何因背日而行?是史官欲神其事,不復推之於理。」浩曰:「欲為變者,何所不成?君獨不疑三星之聚,而怪二星之來。」允曰:「此不成以空言爭,宜更審之。」時坐者咸怪,唯東宮少傅游雅曰:「高君擅長歷,當不虛言也。」後歲餘,浩謂允曰:「先所論者,本不盡心,及更講究,果如君語。以前三月聚於東井,非十月也。」又謂雅曰:「高允之術,陽元之射也。」〔三〕眾乃歎服。允雖明於歷數,初不推步有所論說。惟游雅數以災異問允。允曰:「古人有言,知之甚難,既知,復恐漏泄,不如不知也。全國妙理至少,何遽問此。」雅乃止。尋以本官為秦包養網王翰傅。後敕以經授景穆,甚見禮待。又詔允與侍郎公孫質、李靈、胡方回共定律令。

  太武引允與論刑政,言甚稱旨。因問允「萬機何者為先」。時多禁封良田,又京師遊食眾。允因曰:「臣少也賤,所知唯田,請言稼穡。前人云:方一里則為田三頃七十畝,方百里則田三萬七千頃。若勸之,則畝益三斗;不勸,則畝損三斗。〔四〕方百里損益之率,為粟二百二十二萬斛,況以全國之廣乎?若公公有儲,雖遇飢年,復何憂乎?」帝善之,遂除田禁,悉以授蒼生。

  初,崔浩薦冀、定、相、幽、并五州士數十人,各起身為郡守。景穆謂浩曰:「先召之人,亦州郡選也,退職已久,勤奮未答。今可先補前召,外任郡縣;以新召者代為郎吏。又守令宰人,宜使更事者。」浩固爭而遣之。允聞之,謂東宮博士管恬曰:「崔其難免乎!茍逞其非而校勝於上,何故能濟?」

  遼東公翟黑子有寵於太武,奉使并州,受布千疋。事發,黑子問允:「主上問我,首乎?諱乎?」允曰:「公幃幄寵臣,答詔宜實。」中書侍郎崔鑒、〔五〕公孫質等咸言宜諱之。黑子以鑒等為親己,怒而盡允,而不以實對,終獲罪戮。

  時著作令史閔湛、郄檦性巧佞,為崔浩信待。見浩所注詩、書、論語及易,遂上疏言馬、鄭、王、賈不如浩之精微,請加入我的最愛境內諸書,班浩所注。并求敕浩注禮、傳。浩亦表薦湛有著作才。湛等又勸浩刊所撰國史于石,以彰直筆。允聞之,謂著作郎宗欽曰:「閔湛所營分寸之間,恐為崔門萬世之禍,吾徒無類矣。」不多而難作。

  初,浩之被收,允直中書省。景穆使召允,過夜宮內。來日誥日,命驂乘至宮門,謂曰:「進當見至尊,吾自導卿,脫至尊有問,但依吾說。」既進見,景穆言允警惕慎密,且卑微,制因為浩,請赦之。帝召允謂曰:「國書皆浩作不?」允曰:「太祖記,前著作郎鄧彥海所撰;先帝記及今記,臣與浩同作,但是臣多於浩。」帝年夜怒曰:「此甚於浩,安有活路?」景穆曰:「天威嚴重,允迷亂掉次耳。臣向問,皆云浩作。」帝問:「如東宮言不?」〔六〕允曰:「臣罪應滅族,不敢虛妄。殿下以臣侍講日久,哀臣乞命耳。實不問臣,不敢迷亂。」帝謂景穆曰:「直哉!此亦情面所難,而能臨逝世不移。且對君以實,貞臣也,寧掉一有罪,宜宥之。」允竟得免。於是召浩前,使人詰,惶惑不克不及對。允事事聲名,皆有層次。時帝怒甚,敕允為詔,自浩以下,僮吏以上,一百二十八人皆夷五族。允持疑不為,頻詔催切,允乞更一見,然後為詔。詔引前,允曰:「浩之所坐,若更不足釁,非臣敢知。直以犯觸,罪不至逝世。」帝怒,命介士執允。景穆拜請,帝曰:「無此人忿朕,當稀有千口逝世矣!」浩竟族滅,餘皆身故。宗欽臨刑歎曰:「高允其殆聖乎!」

  景穆後讓允,以分歧己所導之言而令帝怒。允曰:「夫史籍,帝王之實錄,未來之炯誡,今之所以不雅往,後之所以知今。是以言行舉措,莫不備載,故人君慎焉。然浩世受殊遇,榮曜那時,私欲沒其公廉,愛憎蔽其直理,此浩之責也。至於書朝廷起動之跡,言國度得掉之事,此為史之本體,未為多違。然臣與浩實同其事,逝世生義無獨殊。誠荷殿下再造之慈,願意茍免,非臣之意。」景穆動容稱歎。允後與人言曰:「我不奉東宮導旨者,恐負翟黑子也。」

  景穆季年,頗親近擺佈,營立田園,以收其利。允諫曰:「殿下,國之儲貳,四海屬心,言行舉措,萬方所則。而營立私田,畜養雞犬,甚至販酤市廛,與人爭利,議聲流布,不成追掩。夫全國者,殿下之全國,富有四海,何求而不獲?何欲而弗從?而與販夫販婦競此尺寸?願殿下少察過言,斥出佞邪,地點田園,分給貧下。這般,則休聲日至,謗議可除。」景穆不納。景穆之崩也,允久不進見,後見,升階歔欷,悲不克不及止。帝流淚,命允使出。擺佈莫知其故,相謂曰:「允無何悲啼,令至尊哀傷,何也?」帝聞之,召而謂曰:「汝不知高允悲乎?崔浩誅時,允亦應逝世。東宮苦請,是以得免。今無東宮,允見朕悲耳。」

  先是,敕允包養價格集地理災異,使事類相從,約而可不雅。允依洪範傳、地理志,撮其事要,略其文辭,凡為八篇。帝覽而善之,曰:「高允之明災異,亦豈減崔浩乎?」

  及文成即位,允頗有謀焉,司徒陸麗等皆受重賞,允既不蒙褒異,又畢生不言。其忠而不伐,皆此類也。

  給事中郭善明,性多機巧,欲逞其能,勸文成年夜起宮室。允諫曰:「臣聞太祖道武天子既定全國,始定都邑。其所營立,必因農隙。今開國已久,宮室已備,永安前殿,足以朝會萬國;西堂溫室,足以安御聖躬;紫樓臨看,可以周視遠近。若廣修絢麗為異不雅者,宜漸致之,不成匆急。計斫材軍士及諸雜役須二萬,〔七〕丁夫充作,長幼供餉,合四萬人,半年可訖。前人有言:『一夫不耕,或受其飢,一婦不織,或受其冷。』況數萬之眾,其所損費,亦已多矣!」帝納之。

  允以文成纂承平之業,而風氣仍然,婚娶喪葬,不依古式,乃諫曰:

  前朝之世,屢發現詔,禁諸婚娶,不得作樂,及斷送之日,歌謠鼓舞,殺牲燒葬,一切不準。雖條旨久班,而不革變,將由居上者未能悛改,為下者習以成俗,教化陵遲,一至於此。詩云:『爾之教矣,人胥效矣。』人君舉措,不成失慎。

  禮云:嫁女之家,三日不息火,授室之家,三日不舉樂。今諸王納室,皆樂部給伎認為遊玩,而獨禁細人不得作樂,此一異也。

  古之婚者,皆采德義之門,妙選貞閑之女,先之以媒娉,繼之以禮品,集僚友以重其別,親御輪以崇其敬。今諸王十五便賜妻別居。然所配者,或長少差舛,或罪進掖庭,而以作合宗王,妃嬪藩懿,掉禮之甚,無復此過。今皇子授室,多出宮掖,令全國君子,必依禮限,此二異也。

  凡萬物之生,靡不有逝世,然葬者躲也,逝世者不成再會,故深躲之。昔堯葬穀林,農不易畝,舜葬蒼梧,市不改肆。秦始皇作為地市,下錮三泉,逝世不旋踵,尸焚墓掘。由此推之,堯舜之儉,始皇之奢,長短可見。今國度營葬,費損巨億,一旦焚之,認為灰燼。上為之而不輟,而禁下人之必止,此三異也。

  古者,祭必立尸,序其昭穆,使亡者有馮,致食饗之禮。今已葬之魂,人直求貌類者,事之如怙恃,宴好如夫妻,損敗風化,黷亂情禮,莫此之甚。上未禁之,下不改盡,此四異也。

  夫年夜饗者,所以定禮節,訓萬國,故聖王重之。至乃爵盈而不飲,肴乾而不食,樂非雅聲則不奏,物非雜色則不列。今之年夜會,表裡相混,酒醉喧嘵,罔有典禮,又俳優鄙褻,汙辱視聽。朝廷積習認為美,而責風氣之清純,此五異也。

  今陛下當百王之末,踵晉亂之弊,而不矯然釐改,以厲頹俗,臣恐全國蒼生,永不聞見禮教矣。

  允這般非一,帝自在包養網單次聽之。或有觸迕,帝所不忍聞者,命擺佈扶出。事有未便,允輒求見,帝知允意,逆屏擺佈以待之。禮敬甚重,晨進暮出,或積日居中,朝臣莫知所論。或有上事陳得掉者,帝省而謂群臣曰:「君父一也,父有長短,子作甚不作書於人中諫之,使人知惡,而於家內隱處也?豈不以包養網父親,恐惡彰於外也。今國度善惡,不克不及面陳,而上表顯諫,以此,豈不彰君之短,明己之美。至如高允者,真奸臣矣。朕有長短,恒正言面論,至朕所不忍聞者,皆侃侃論說,無所避就。朕聞其過,而全國不知其諫,豈不忠乎。汝等在擺佈,不曾聞一正言,但伺朕喜以求官。汝等以弓刀侍朕,徒立勞耳,皆大公、王,此人執筆匡我,不外著作郎。汝等不亦愧乎!」於是拜允中書令,著作如故。司徒陸麗曰:「高允雖蒙寵待,而家貧平民,老婆不立。」帝怒曰:「何不先言?今見朕用之,方言其貧!」是日,幸允第,唯草屋數間,布被縕袍,廚中鹽菜罷了。帝感包養網喟曰:「前人之貧寒,豈有此乎!」即賜帛五百疋,粟千斛,拜宗子忱為長樂太守。允頻表固讓,帝不許。

  初與允同徵游雅等,多至通官,封侯,及允手下吏百數十人,亦至刺史、二千石;而允為郎二十七年不徙官。時百官無祿,允恒使諸子樵採自給。初,尚書竇瑾坐事誅,瑾子遵亡在山澤,遵母焦沒進縣官。後焦以老得免,瑾之親故,莫有恤者。允愍焦大哥,維護在家,積六年,遵始蒙赦。其篤行這般。

  轉太常卿,本官如故。允上代都賦,因以規諷,亦二京之流也。時中書博士索敞與侍郎傅默、梁祚論名字貴賤,著議紛紛。允遂有名字論以釋其惑,甚有典證。復以本官領祕書監,解太常卿,進包養網爵梁城侯。

  初,允與游雅及太原張偉同業相友。雅嘗論允曰:「夫喜怒者,有生所不克不及無也。而前史載卓公寬中,文饒洪量,褊心者或之弗信。〔八〕余與高子游處四十餘年,未見長短慍善之色,不亦信哉。高子內文明而外荏弱,其言期艾不克不及出口包養留言板,余常呼為『文子』。崔公謂余云:『高生豐才博學,一代佳士,所乏者矯矯風節耳。』余亦然之。司徒之譴,起於纖微,及於詔責,崔公聲嘶股戰,不克不及一言。宗欽以下,伏地流汗,都無人色。高子敷陳事理,申釋長短,辭義清辯,音韻高亮。明主為之動容,聽者無不稱善。仁及僚友,保茲元吉,向之所謂矯矯者,更在斯乎!宗愛之任勢也,威振四海,嘗召百司於都坐,王公以下,看庭畢拜,高子獨升階長揖。由此不雅之,汲長孺可臥見衛青,何抗禮之有!向之所謂風節者,得不謂此乎!知人故不易,人亦不易知。吾既掉之於心內,崔亦漏之於形外。鍾期止聽於伯牙,夷吾見明於鮑叔,良有以也。」其為人物所推這般。

  文成重允,常不名之,恒呼為「令公」。令公之號,播於四遠矣。

  文成崩,獻文居諒闇,乙弗渾專擅朝命,謀危社稷。文明太后誅之,引允禁中,參決年夜政。又詔允曰:「朕稽之舊典,欲置學官於郡國。卿儒宗元老,宜與中祕二省,參議以聞。」允表:請制年夜郡立博士二人、助教四人、先生一百人,次郡立博士二人、助教二人、先生八十人,甜心花園中郡立博士一人、助教二人、先生六十人,下郡立博士一人、助教一人、先生四十人。其博士取博關經典,實行忠清,堪為人師者,年限四十以上。助教亦與博士同,年限三十以上。〔九〕若道業夙成,才任傳授包養網單次,不拘年齒。先生取郡中清看,人行修謹,堪循名教者,〔一0〕先盡高門,次及中等。帝從之,郡國立學,自此始也。

  後允以老疾,頻上表乞骸骨,詔不許,於是乃著告老詩。又以昔歲同徵,寥落將盡,感逝懷人,作徵士頌。蓋止於報命,其有命而不至,則闕焉。

  其著頌者:中書侍郎、固安侯范陽盧玄子真,郡功曹史博陵崔綽茂祖,河內太守、下樂侯廣寧燕崇玄略,上黨太守、高邑侯廣寧常陟公山,征南年夜將軍從事中郎勃海高毗子翼,征南年夜將軍從事中郎勃海李金道賜,河西太守、饒陽子博陵許堪祖根,中書郎、新豐侯京兆杜銓士衡,征西年夜將軍從事中郎京兆韋閬友規,京兆太守趙郡李詵令孫,太常博士、鉅鹿公趙郡李靈武符,〔逐一〕中書郎中、即丘子趙郡李遐仲熙,〔一二〕營州刺史、建安公太原張偉仲業,輔國年夜將軍從事中郎范陽祖邁,征東年夜將軍從事中郎范陽祖侃士倫,東郡太守、蒲陰子中山劉策,濮陽太守、真定子常山許琛,行司隸校尉、中都侯西河宋宣道茂,中書郎燕郡劉遐彥鑒,中書郎、武恒子河間邢穎宗敬,〔一三〕滄水太守、浮陽侯勃海高濟叔仁,〔一四〕承平太守、原平子雁門李熙士元,祕書監、梁郡公廣平游雅伯度,廷尉正、安平子博陵崔建興祖,廣平太守、列人侯西河宋愔,州主簿長樂潘符,郡功曹長樂杜熙,征東年夜將軍從事中郎中山張綱,包養中書郎上谷張誕叔術,祕書郎雁門霸道雅,祕書郎雁門閔弼,衛年夜將軍從事中郎中山郎苗,年夜司馬從事中郎上谷侯辯,陳郡太守、高邑子趙郡呂季才,合三十四人。

  其詞曰:

  紫氣干天,群雄亂夏,王龔徂征,戎車屢駕。掃盪遊氛,克剪妖霸,四海從風,八垠漸化。政教無外,既寧且壹,偃武櫜兵,唯文是恤。帝乃虛求,搜賢採逸,巖隱投竿,異人並出。

  亹亹盧生,量遠思純,鑽道據德,遊藝依仁,旌弓既招,釋褐投巾,攝{齊衣}升堂,嘉謀日陳,自東徂南,躍馬馳輪,僭馮影附,劉以和親。茂祖煢單,夙離不造,低廉甜頭勉躬,聿隆家境,敦心六經,遊思文藻,終辭寵命,以之自保。燕、常深信,百行靡遺,仕不茍進,任理棲遲,居沖違約,好讓善推,思賢樂古,如渴如飢。子翼致遠,道賜悟深,相期以義,和若瑟琴,並參幕府,俱發德音,優遊卒歲,聊以寄心。祖根運會,克光厥猷,仰緣朝恩,俯因德友,功雖後建,爵寔先受,班同舊臣,位並群后。士衡孤立,內省靡疚,言不崇華,包養網VIP交不遺舊,以產則貧,論道則富,所謂伊人,實邦之秀。卓矣友規,稟茲淑量,存彼慷慨,擯此細讓,神與理冥,形隨流落,雖屈貴爵,莫廢其尚。趙實名區,世多奇士,山岳所鍾,挺生三李,矯矯清風,抑抑容止,初九而潛,看雲而起,詵尹西都,靈惟作傅,載訓皇宮,載理雲霧,熙雖中夭,跡階郎署,餘塵可挹,終亦明顯。仲業深長,雅性清到,憲章古式,綢繆典誥,時逢嶮艱,常一其操,納眾以仁,訓下以孝,化洽龍川,人回其教。邁則英賢,侃亦稱選,貴顯邦家,名行素顯,志在兼濟,豈伊獨善,繩匠弗顧,功不獲展。劉、許履忠,極力致躬,出則騁說,進獻其功,輶軒一舉,橈燕下崇,名彰魏世,享業亦隆。道茂夙成,弱冠播名,與朋以信,行物以誠,怡怡昆弟,穆穆家庭,發響九皋,翰飛紫冥,頻煩省闥,亦司于京,刑以之中,政以之平。猗歟彥鑒,思參高雅,任性任真,器成非假,靡矜于高,莫恥于下,乃謝朱門,回跡林野。宗敬延譽,號為四雋,華藻雲飛,金聲夙振,中遇沈痾,賦詩以訊,忠顯于辭,理出于韻。高滄朗達,默識該通,領新悟異,發自氣度,質侔和璧,文照雕龍,燿姿天邑,衣錦舊邦。士元先覺,介焉不惑,振袂來庭,始賓王國,蹈方履正,好是繩墨,淑人正人,其儀不忒。孔稱游、夏,漢美卿、雲,越哉伯度,出類踰群,司言祕閣,作牧河、汾包養感情,移風易俗,理亂解紛,融彼滯義,渙此潛文,儒道以析,九流以分。崔、宋二賢,誕性英偉,擢穎閭裡,著名象魏,謇謇儀形,邈邈風尚,達而不矜,素而能貴。潘符檦尚,杜熙好和,清不潔流,渾分歧波,盡悕龍津,止分常科,幽而逾顯,損而逾多。張綱柔謙,叔術正派,道雅洽聞,弼為兼識,拔萃衡門,俱漸鴻翼,奮發忘飧,豈要斗食,率禮從仁,罔愆于式,掉不繫心,得不形色。郎苗始舉,用均已試,智足周身,言足為誌,性協於時,情敏於事,與今而同,與古而異。物以利移,人以酒昏,侯生潔己,唯義是敦,日縱醇醪,逾敬逾溫,其在私室,如涉公門。季才之性,柔而執競,屆彼南秦,申威致命,誘之以權,矯之以正,帝道用光,邊王內慶。〔一五〕

  群賢遭世,顯名有代。志竭其忠,才盡其概。體襲朱裳,腰紉雙佩,榮曜那時,風高千載,君臣相遇,理實難階。昔因朝命,與之克諧,披衿散想,解帶暢意。此昕猶昨,生死奄乖,靜言思之,衷心九摧。揮毫頌德,潸爾增哀。

  皇興中,詔允兼太常至兗州祭孔子廟,謂允曰:「此簡德而行,勿有辭也。」後依從獻文北伐,年夜捷而還,至武川鎮,上北伐頌,帝覽而善之。帝時有不豫,以孝文沖幼,欲立京兆王子推,集諸年夜臣,以次召問。允進跪上前,涕零曰:「臣不敢多言以費心聽。願陛下上思宗廟託附之重,回想周公抱成王之事。」帝於是傳位於孝文,賜允帛百疋,以標忠亮。

  又遷中書監,加散騎常侍。雖久典史事,然不克不及專勤屬述。時與校書郎劉模有所緝綴,年夜較依續崔浩故事,準年齡之體而時有刊正。自文成迄于獻文,軍國書檄,多允作也。末乃薦高閭以自代。以定議之勳,進爵咸陽公。

  尋授懷州刺史。允秋月巡境,問人疾苦。至邵縣,見邵公廟廢毀不立,乃歎曰:「邵公之德,闕而不祀,為善者何看!」乃表修葺之。允於時年將九十矣,勸人學業,風化頗行。然儒者優遊,不以斷決為事。後正光中,中書舍人河內常景追思允,率郡中故老,為允立祠於野王之南,樹碑紀德焉。

  太和二年,又以老乞還鄉,章十餘上,卒不聽許,遂以疾告回。其年,詔以安車徵允,敕州郡發遣。至都,復拜鎮軍年夜將軍,領中祕書事。固辭,不許。導引就內,刊定皇誥;又被敕,論集往世酒之敗德,認為酒訓。孝文覽而悅之,常置擺佈,詔允搭車上殿,朝賀不拜。來歲,詔允議定律令。雖年漸期頤,而志識無損,猶心存舊職,披考史乘。又詔曰:「允年涉危境,而家貧養薄,可令樂部絲竹十人,五日一詣允,以娛其志。」特賜允蜀牛一頭、四看蜀車一乘、素幾杖各一、蜀刀一口。又賜珍味,每年齡致之。尋詔朝晡給御膳,朔看致牛酒,衣服綿絹,每月送給。允皆分之親故。是時貴臣之門,並枚舉顯官,而允後輩,皆無官爵,其廉退若此。遷尚書、散騎常侍。時延進,備幾杖,詢以政事。

  十年,加光祿年夜夫,金章紫綬,朝之年夜議,皆諮訪焉。其年四月,有事西郊,詔御馬車迎允就郊所板殿不雅矚。馬忽驚奔,車覆,傷眉三處。孝文、文明太后遣醫藥護療,存問相看。司駕將處重坐,允啟陳無恙,乞免其罪。先是,射中黃門蘇興壽扶侍允,曾雪中遇犬驚倒,扶者年夜懼,允慰勉之,不令聞徹。興壽稱共允接事三年,不嘗見其忿色。恂恂善誘,誨人不倦,日夜手常執書,吟詠尋覽。篤親念故,虛己存納,雖處珍貴,志同貧素。性好音樂,每至伶人弦歌鼓舞,常擊節稱善。又雅信佛道,時設齋講,好生惡殺。

  魏初法嚴,朝士多見杖罰。允歷事五帝,收支三省五十餘年,初無譴咎。始真君中,以獄訟留滯,始令中書以經義斷諸疑事。允據律評刑,三十餘載,表裡稱平。允以獄者人命所係,常歎曰:「皋陶至德也,厥後英、蓼先亡;劉、項之際,英布黥而王。經世雖久,猶有刑之餘釁。況常人能無咎乎?」性簡至,不妄交遊。獻文之平青、齊,徙其族看於代。時諸士人,流移遠至,率皆飢冷。徙人之中,多允姻媾,皆徒步造門,允散財竭產,以相贍振,慰勞周至,無不感其仁厚。又隨其才幹,表奏申用。時議者皆以新附致異,允謂取材任能,無宜抑屈。

  先是,允被召在方山作頌,志氣猶未幾損,談說往事,了無所遺。十一年正月卒,年九十八。初,允每謂人曰:「吾在中書時有陰德,濟救人包養網dcard命,若陽報不差,吾壽應享百年矣。」先卒旬外,微有不適,猶不寢臥,呼醫請藥,收支去處,吟詠如常。孝文、文明太后聞而遣醫李脩往脈視之,告以無恙。脩進,密陳允榮衛有異,懼其不久。於是遣使備賜御膳珍羞,自酒米至于鹽醢,百不足品,皆盡時味;及床帳衣服,茵被幾杖,枚舉於庭。王官往還,慰勞相屬。允喜形於色,語人曰:「天恩以我篤老,年夜有所賚,得以贍客矣。」表謝罷了,不有他慮。如是數日,夜中卒,家人莫覺。詔給絹一千疋、布二千疋、綿五百斤、錦五十疋、雜綵百疋、穀千斛,以周喪用。魏初以來,生死蒙賚者莫及,朝廷榮之。將葬,贈侍中、司空公、冀州刺史,將軍、公如故。諡曰文,賜命服一襲。

  允所製詩賦詠頌箴論表讚誄、左氏釋、公羊釋、毛詩拾遺、雜解、〔一六〕議何鄭膏肓事凡百餘篇,別有集,行於世。允尤明算法,為算術三卷。

  子忱,字士和,位長樂太守,〔一七〕為政寬惠,蒼生安之。後例降爵為侯,卒,子高朋襲。

  忱弟懷,字士仁,澹泊退靜,位太尉、東陽王丕諮議從軍。

  子綽,字僧裕。少孤,恭敏自立。身長八尺,腰帶十圍。沈雅有懷抱,博涉經史。稍遷洛陽令,為政強直,不避豪右,京邑憚之。延昌初,尚書右丞。後為御史中尉元匡奏高聰及綽朋附高肇,詔並原罪。歷豫、并二州刺史,卒,諡文簡。

  允弟推,字仲讓,早著名譽。太延中,以前後南使不稱,妙選行人,游雅薦推應選。詔兼散騎常侍使宋,南人稱其才辯。卒於建業,贈臨邑子,諡曰恭。

  推弟燮,字季和,亦有文才。太武每詔徵,辭疾不該,恒笑允屈折久官,〔一八〕棲泊京邑,常自在於家。州辟主簿,卒。孫市賓,永熙中,開府從事中郎。

  始神{鹿加}中,允與從叔濟、族兄毗及同郡李金俱被徵。濟位滄水太守、浮陽子。卒,贈冀州刺史,諡曰宣。子矯襲。

  矯弟遵,字世禮。賤出,其兄矯等常欺負之,及父亡,不令在喪位。遵遂馳赴平城,回允。允為作計,乃為遵父舉哀,以遵為喪主,京邑無不吊集,朝貴咸識之。徐回奔赴。免喪後,為營宦路。遵感成益之恩,事允如諸父。涉歷文史,頗有筆札。隨都將長廣公侯窮奇等平定三齊。以功賜爵高昌男,補安寧王相。撰太和、安昌二殿繪圖。後與中書令高閭增改律令,進中書侍郎。假中書令,詣長安,刊燕宣王廟碑,進爵安昌子。使濟、兗、徐三州,不雅風理訟。進中都令。及新制衣冠,孝文恭薦宗廟,遵描摹莊潔,音氣雄暢,常兼太祝令,跪贊禮事,為俯仰之節,粗合儀矩,由是帝頗識待之。後與游明根、高閭、李沖等進議 TC: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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